【山河令/温周】花不尽（一发完）
#电视剧设定下的个人向BE结局，按照目前放出的预告设定来写
#阿絮拒绝废去武功，身死预警
#跟我读！虐他是爱他！！！
天转微凉，周子舒越发懒得动弹，如若不是温客行每日非要拽着他和自己比划几招，大概是连床榻都不愿下了。
成岭早早的起来劈柴生火，做好了早膳后便到院子里去练功。
早年父母与哥哥们都在的时候他就想着，以后只要在父母膝下尽孝就好。后来家破人亡，但幸得遇上了两位恩爱更甚的师父，在一切江湖事了之后，也算过上了曾经期望的生活。
他还记得叶白衣说废去周叔一身功夫能保他十年性命时温叔眼底扫过的一丝希冀，也记得周叔带着浅浅的笑容，一副了然的对温叔说“算了”。
成岭一边扎着马步一边想到了前几日周叔茫然地问他为何热了碗清水的样子，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又怕惹得两位师父难过，赶紧拂袖擦去。
上个月周子舒失了嗅觉，紧接着前几日又没了味觉，温客行虽然看着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子，但张成岭却看到了那日从卧房出来后就捂着嘴跪倒在地的一袭红衣。
“马步扎多久了。”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成岭连忙回头。
“扎了有一柱香了。温叔，饭做好了在前厅，用不用给您端去卧房。”
温客行调侃的话到了嘴边，可看到过分懂事的成岭又心里涌上一股子难受，最后只是点拨了几句心法让他好好练功。
虽说成岭的手艺起初活像是和周子舒从一个娘胎里带出来的烂，但跟着温客行耳濡目染了这大半年也算是学到了几分精髓，尝了几口还算让人满意。
温客行端着重新热好的白粥回了两人的卧房，周子舒被体内的毒素折腾到快天亮才堪堪睡着，如今日上中天了温客行也舍不得叫醒他，将已经能当午膳吃的早膳放在一旁，静静地侧躺到周子舒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温谷主，又要去逛悦樊楼啊。”
周子舒依然闭着眼睛，但那含笑的薄唇，哪里是没睡醒的样子。温客行心里跟着轻快起来，嘴上却佯装恼意。
“好啊，周首领也学会戏弄人这套了，看来是为夫最近太好说话以至于门内夫纲不振啊。”
说着温客行就要上手摸腰，周子舒怕痒赶紧闪躲，两人在床榻上折腾了许久，直至大汗淋漓才双双躺倒在床上。
“阿絮，你总爱穿些素色的衣服。”
“怎么，嫌我年未老，色已衰？”
周子舒体力大不如前，只闹了一会便胸口发闷，仰躺在一旁不愿动弹。温客行翻身欺上，两臂撑在周子舒耳侧，将人整个包在怀中。
“我想看你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你怎么不穿。”
周子舒伸手就是一拳锤在了温客行的肩头，不施丝毫内力的拳头打得人不痛不痒，温客行眼神坚定没有半分玩笑在里面。
被这热切的目光注视得久了，周子舒也有些不自在。
“你可少来折腾我，有这功夫不如给老子捶捶腿，这天冷了腿也跟着脆生起来了。”
“又疼啦。”
顾不上红妆的事，听到周子舒说腿不舒服，温客行提起内力就要给双膝催热。
“得得得，你当热酒呐。”
周子舒起身推开温客行运起内力的手，不愿他再为自己这幅行将就木的身子多费一丝力气。
温客行看出他的意图，硬是把人拉回自己怀里，从后面将人抱了个满怀。
“冷，给我抱会。”
眼见他嘴硬，温客行也不戳穿，便只是将人紧紧地拥在怀里，轻轻地摩挲亵衣下两条光洁的长腿，同时注入内力为周子舒御寒。
周子舒叹了口气，抬起上颌靠在了温客行肩头。
“红衣可以，凤冠想都别想。”
“一拜天地。”
“臭小子没吃饱饭啊，天地听得见你声儿吗！”
“哦哦对不起周叔，我再来一次，一拜天地！”
任凭温客行耍了几天的赖，周子舒都没同意带上红盖头，两人没做什么铺张，连能请的好友一时竟也想不出几个，于是偌大的长明山上，只有张成岭和现今的天窗首领韩英见证了两人的结合。
“二拜高堂！”
温客行握紧了周子舒的手，两人对着秦庄主与温神医夫妇的牌位双双叩首。
周子舒一身病躯，与温客行成礼也不过是哄的孩子开心，如今高堂排位在上，自己只觉拖累了人家的好儿子，内心一番苦楚却是难以言说。
“眷偶对拜！”
这词是顾湘那不着调的脑子想出来的，小丫头活着时曾调侃二人成亲时该唱什么调。若是夫妻对拜谁是那夫谁又是那妻，虽然被温客行狠狠地敲了几扇子，但最后好歹是想出了“神仙眷侣、佳偶天成”的说法。虽说人已经不在了，但温客行执拗的要用这种方式，让这个陪了自己最久的亲人出席自己最重要的场合。
周子舒叩首抬眸，正对上温客行满眼藏不住的委屈与爱意，眼底水光流转，是难得赤裸又温柔的深情。周子舒呼吸一滞随后轻叹了一口气，在成岭高声“礼成”的同时，拽住温客行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爱人不久，不懂套路千层，只有一颗赤诚又热烈的心，揣着被温客行捂热的温度，将滚烫的爱意全部回馈给了这个眼里只有自己的人。
红衣是世人眼里的鬼谷魔头，是温周二人眼中对方最美的风光。
次日一早，韩英就“懂事”的带成岭下山游玩去了，早早醒来的温客行搂着睡到日上三竿的周子舒，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老婆的几根头发怎么就好玩到可以让他几个时辰都不嫌腻的。
“老温～”
大概是昨天折腾狠了，周子舒的嗓子还哑的像发出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温客行连忙答应，顺便趁人还不是完全清醒偷了个香。
“什么时辰了。”
“刚过巳时，再睡会吧。”
“老温？”
温客行一脸饕足地看着清晨睡意惺忪的美人，但在看到周子舒有些慌乱的眼神之后，他马上就笑不出了。
“阿絮……”
看到温客行发声的口型，周子舒痛苦地闭上了眼。
韩英领张成岭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周子舒面色憔悴但仍然强打着精神和温客行玩闹。
温客行摆出了一个华山派的独门招式，周子舒装作猜不出，温客行马上得意的像是得了三条街嫁妆的暴发户，拉过周子舒的手掌在上面写下“华山”二字。
张成岭未觉不妥，准备像往常般扑到他周叔面前去给他分享山下见到的有趣事，韩英一把拉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聪明如成岭，当下便明白了韩英的意思，咬牙点了点头。
走到周子舒面前，先给温客行行了礼，然后拿出在山下买的一副泥人，匣子里整整齐齐放着三个泥人，两大一小。乍一看是一家三口，仔细看来却是三个男人。
周子舒眼睛温热，却又习惯了在成岭面前嘴硬，于是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脑袋上。
“一大早便跑出去玩，赶紧去补功课，让我发现落下了有你好果子吃。”
成岭看师父突然来了精神的样子，被打了也不觉得委屈，拉着周子舒的手连连应承。
温客行张嘴想替成岭辩解，却又想到周子舒现下已经听不见自己说话，于是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把一番说辞就着苦水咽了回去。
当初温客行的一番手段，搅得五湖盟、鬼谷与毒蝎几大势力都成了散人，唯独天窗仗着朝廷势力一家独大，韩英公务在身，留了两日后便辞别了长明山。
韩英走后不久便入了深冬，长明山上本来就冷，温客行计划着带周子舒去南方调养调养身子，结果却遭到了抵死的反对。
周子舒刚脱离天窗的时候，曾以为自己终此一生便只是一抹浮萍罢了，魂归何处都好，走到哪哪就是自己的坟冢，就算曝尸荒野成了走兽的晚餐，也是自己这个罪人应有的下场。
可人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变得谨慎小心又处处计较了起来，他认准了长明山是他们的家，说什么都要死在熟悉的地方。
温客行拗不过他，只好天天让成岭下山买碳，烧的房里只能穿得住亵衣才肯作罢。
周子舒慢慢的失去了视觉，到后来触觉也没有了，温客行在他手上不厌其烦地写上一整日的“我爱你”，却得不到阿絮的一丝一毫的反应。
那天夜里温客行突然惊醒，他看着身边呼吸平稳的周子舒，忍不住抱紧双膝痛哭出声。
他骂自己没趁着还没那么喜欢的时候撒手，又骂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想法。
灭门的那天事发突然，他过了好久好久才接受了自己已经是个孤儿的事实，可失去周子舒这件事，却像一场梦魇一样不停地折磨着他。
周子舒身体衰微的每一天，都像有人在提醒他——
你啊，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长明山的冬天太冷了，周子舒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他死的时候已经接收不到任何信息了，但他不停地在对温客行说“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
他不怕死，怕温客行觉得自己不知道他爱自己，怕温客行遗憾。
温客行遗憾的哪只这件事，可他能弥补的，就只这一件了。
“阿温，要为了自己活着。”
我不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为自己活着。
周子舒睁着早已失了光彩的眼睛，眼波流转间映照的是另一双眼眶洇红的双眸。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温客行面前露出真容的那个晚上，那是他第一次对温客行撒娇，也是师父死后第一次有人惯着自己撒娇。
活着得到了爱，死后会不会要付出下地狱的代价啊。
下地狱也愿意，但能不能让我下辈子也遇到他。
周子舒想要抬手再摸摸温客行的脸，却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
唉，算了。
周子舒在温客行的怀里，卸下了最后一口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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