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温周】月无穷（一发完）
#电视剧背景下的个人向竹马设定
#虐向 HE
#我发誓我不是喜欢写虐我只是刚好想到了梗
“江湖之人以武为尊，在下虽然没有争霸武林的雄心壮志，可这一身本事乃承师恩，如今恩师仙逝，若还要废去武功那与要了在下性命别无二致。子舒谢过前辈好意，但如此方法恕难遵从。”
“你这犟脾气还真是随了秦怀章，那另一个害人的法子看来也不必说了。”
“前辈但说。”
温客行猛地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平时是不是与叶白衣从早吵到晚，难得的叫了一回“前辈”。
叶白衣也被温客行这急切又带着些卑微的态度惊了一咤，但还是翻了个白眼继续说，“神医谷曾为了治愈一种奇毒养过一批‘药人’，据说当时找了十个不满十岁的孩童，每日放血后以药草浸泡全身，药物自伤口进入孩童体内，久而久之孩童的鲜血便成了可医天下毒的神药。凡是中毒之人，只要每月饮下一杯药人的血，一年后适应了药物的烈性便可将药人的血放干，在其中泡上三日即能痊愈。不过此法凶险，据说当时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孩子被神秘买主买走救了自己的儿子，现如今如要救你需得重炼药人，为保成功至少也得寻的十个……”
“在下不会这么做的，前辈不必说了。”
周子舒喝了口茶，又将刚刚小二端上来的烧鸡往叶白衣面前推了推，其意自明。
温客行看着瘦到只剩一把骨头的周子舒，满脸尽是难以隐藏的痛苦与心疼。可药人的法子太过违背天理，他终是不敢开口再言其他。
01
次日便是英雄大会，一想到明日便可带着成岭与温客行快意潇洒，熬过了子时毒发的周子舒反倒有些睡不着，于是拿起酒葫芦架着轻功飞身上了屋顶。
大概是独自一人不配赏月吧，厚重的云彩挡住了月亮，全然不似那日与温客行一同赏月时的美景。
说到温客行，只看前几次面对高崇时的态度，周子舒已然猜到了他对明日英雄大会有所想法，虽然不愿温客行活在仇恨中，但未经他人苦，周子舒不愿干涉他的选择，因此便默许了温客行今晚的夜出。
“阿絮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这赏……这连个月亮都没有，难不成阿絮是在赏我？”
一身青衣的温客行突然出现，周子舒佯作恼意地捶了他一拳。
“就你也配给老子赏。”
“哎～前几日姓曹那小子可同我说了，女子说不要便是要，说不爱便是爱。阿絮说没赏便是赏了！”
“你不是总觉得人家拱你白菜了吗，这又几时与他混到一起了。”
“我见那小子对阿湘确实是一番真情，不如由着他们去。再者说了，我又何必与美酒过不去呢～”
温客行掏出一个银质的精巧酒壶，一脸得意的在周子舒面前晃了晃。
“还没进门就知道讨好老岳父了，这曹蔚宁可以啊。”
周子舒顺理成章地夺过酒壶，抬头倒进口中。
“西域葡萄酒，中原可没有这好东西。”
周子舒一口气喝了半壶，不予置否。
“怎么样阿絮，比起那酒馆里卖的，可是甜了许多。”
温客行一脸求表扬的谄媚姿态，好似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了下来放在其中的双眼弯弯的看着周子舒，哪有半分杀人不眨眼的疯批样子。
一个“甜”字听的周子舒手上动作一滞，他味觉已然退化，即使喝陈酿也只能堪堪尝出些辣味，何况这味如白水的淡酒。
正要把人推开搪塞过去，可面前一双灿如星河的眸子，竟把周子舒给看了进去。
“甜。”
温客行闻言笑得更加放肆了起来，一头扎进周子舒怀里蹭了一圈。
“阿絮也甜。”
02
次日英雄大会过后，张成岭被突然反水的赵敬扣在了岳阳派府邸内没能与温周二人汇合，周子舒与温客行两人追杀意外出现的毒蝎结果遭到埋伏，温客行替周子舒挨了蝎王一掌，两人只得放弃追踪，在山林中找了个隐秘之处疗伤休整。
毒蝎的人向来行事毒辣，何况是这众蝎之王。温客行整个右肩毒素淤积青紫一片，只得拿刀划开伤口放血，待毒素自行流出后再调息内力治疗内伤。
周子舒看得直皱眉头，忍不住骂咧起来。
“老子明明躲得开，你非往上凑啥！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温客行疼的几乎要张不开口，可听到周子舒这般明明担心自己却又嘴硬的样子，得瑟的恨不得立马抱着周子舒亲两口。
“不挨这一下，怎能见得周大首领也有如此贴心会照顾人的一面。”
“贴心你奶奶个熊！”
要不是顾及温客行伤得厉害，周子舒恨不得给他左肩也来上一掌。
“我们阿絮真是个嘴硬心软的美人儿，明明关心我关心的不得了却不肯承认。”
温客行嘴唇惨白额头布满虚汗，如此惨状却还一副得意样子。看到他这般不知爱惜自己，周子舒叹了口气。
“你要是死了，怎么照顾捡回来的狗。”
听到周子舒的话，温客行的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周子舒的眼神染上了一丝悲伤，继续了这个故事。
“你说你小时候捡了只狗却不能对他一生负责，我不能负责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时候我身子不好，师父和九霄师弟便处处让着我，替我寻医问药。十一岁那年我捡回了一个孤儿，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我记得他同我一样也是病怏怏的，看他可怜便对他许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便不会再让他孤身一人。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病逝了，我还记得他快不行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一边叫我‘子舒哥哥’一边说他冷。我把山庄里能找到的暖炉都找来放在他房间里，我不眠不休地守着他，怕我一觉醒来手里握着的人就冷了。
可就是这样他也还是死了，有一天我实在太困就眯了一小会儿，就那么一会儿他就没气儿了。我当时发了疯一般哭喊，却什么都挽回不了了。不知道是不是续上了他的命，后来我的身子竟慢慢好了起来，但那个总爱披着师父的灰裘大衣靠在树下看我练剑的弟弟，再也回不来了。”
周子舒怕藏不住内心的悲痛，合上了眼睛，因得也就没看到温客行脸上的伤感与心疼。
“那……那个男孩，是你亲手安葬的吗。”
“是我师父。我自那日后便起了高烧，昏睡了三日才醒，醒来后师父已经把人安葬好了。”
“你对他有情有义，他会记住你的好的……”
温客行握住了周子舒的手，想要把自己的安慰传达给这个突然变得脆弱的男人。
周子舒睁眼，不似往日般嬉闹的样子，一脸正经的盯着温客行。
“所以老温，你要保护我就得先保护好你自己。”
03
自那日周子舒对着温客行敞开心扉后，两人之间似乎就变得更加粘粘糊糊的，连顾湘都直呼辣眼，拉着曹蔚宁离他们俩人远远的，生怕脏了烂漫少年的眼。
温客行却满不在乎，没了顾湘这个小电灯泡自己反倒乐的与他家阿絮享受二人世界。
为了让周子舒能彻底支持他的计划，温客行把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包括自己九岁被灭门无路可走后只得入了青崖山做个小鬼，十五岁收了还在襁褓中的顾湘一路带大，二十三岁做上鬼王一路复仇等等。
周子舒明了温客行的仇恨，也知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的执念，于是便不再多管，只是叮嘱谁要伤了温客行得先过他天窗前首领这一关。
温客行难得听到这般情话，激动的抱着周子舒亲了好几口。
要不是打不过，真想摁在床上弄一顿。
啧。
七窍三秋钉，三秋要人命。据说被种下钉之人武功会退去大半，但越是行将就木，武功反而会逐渐恢复。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周子舒感觉最近几天身子比前段时间轻了许多，于是和温客行一言不合便要比武，那事上两人还未分出个胜负，正趁自己武功恢复了七八成的时候把人给拿下才是。
温客行起初也是兴致满满，但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未必打得过，于是干脆次次耍赖，佯装身体不适大骂周子舒趁人之危。
“老子趁人之危？就你那两手功夫跟我比，何时不危！”
“周子舒你别得寸进尺啊我告诉你，等我伤好了有你好受的。”
“拉倒吧你伤都好仨月了你怀胎呢！”
温客行十分怀疑周子舒的武力值和他的嘴炮能力是正相关的，不然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被他给天天噎的说不出来话。
04
就在两个老父亲忙着谈恋爱+复仇+救儿子的时候，顾湘不知怎么被曹家小子吃的死死的，小眼珠子一转便转向了外人，非找温客行要三条街的嫁妆，老父亲讲价半天才砍到了两条半。
大婚前，温客行当着顾湘的面嘴上不说，其实偷偷拉着周子舒不断的念叨，生怕准备的嫁妆顾湘不喜欢。
周子舒被问烦了，于是假借拿酒之名出来透口气。
“周兄也睡不着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周子舒回头正撞上一脸局促的准新郎官曹蔚宁。
“夜色当好，该是饮酒的好时机。明日大婚，今日可不便见新娘子啊。”
“不不不，我只在这院子里望望就好，望望就好，不会见的。”
曹蔚宁赶紧摆手，周子舒见他这副小心样子，与头回见面时一摸一样，忍不住又对这个准“女婿”多了一份好感。
“阿湘得夫如你，我与老温也放心。对了，上次喝了曹公子的西域美酒还未曾致谢，实属失礼。”
“周兄大概是记错了，在下并未送过酒。”
看着曹蔚宁一脸茫然，周子舒便知道自己又被温客行耍了。
“那大概是我记错了，曹公子早点休息明日不要误了吉时。”
说罢便回了卧房。
周子舒推门而入时温客行还趴在床榻上把玩自己的扇子，全然没意识到周子舒现在身上是怎样的怒气。
“哎阿絮，拿了什么酒回来啊。”
“西域葡萄酒。”
温客行脸上表情滞住，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又是曹蔚宁那小子给的啊，你可得告诉他就算现在讨好我，明天敬酒时我也不会放过他。”
“他根本就没给过你酒，老温，你究竟还瞒着我什么！你这段时间给我喝的究竟是什么！”
周子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攥住温客行的手腕，强行逼他停住了手上漫不经心的动作。
“哎呀阿絮，疼～”
温客行撒娇一般挣扎了一下，周子舒却毫不买账。
“你少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能做到与我坦诚相待吗！”
“阿絮……”温客行声音弱了下来，抬头望向周子舒的眼睛，一脸坚定地看着他，“等我报完仇，我什么都告诉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温客行……”
周子舒知道温客行不会害他，可也许就是最近太顺了，他总隐隐有些不安。可温客行的眼神清亮又坚定，他突然想起十几年前那个男孩死前拉着他对他说：
‘哥哥会活下去的，会成为举世瞩目的大侠’
那双眼睛也是这般赤诚而坚定。
“温客行，你最好不要再骗我。”
05
大婚当日，各路所谓的英雄豪杰在贪欲面前纷纷露出了真实的嘴脸，温客行本不愿在阿湘最重要的日子实行自己的计划，但难耐人心险恶，我不犯人自有人来犯我，温客行只能提前启动部署与多方势力缠斗，最后为了给顾湘报仇被一剑刺穿了前胸。
周子舒一路护着张成岭，一直到把人送到安全地方后才回去找到了趴在地上几乎只剩一口气的温客行。
那一瞬间周子舒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温客行口中自己死去的母亲，一杆长枪从前胸穿到后背，但仅凭一双蝴蝶骨便可知。
是个美人。
那人穿着他最爱的红衣，一时竟看不出究竟伤的多重。
周子舒把人抱在怀里，心痛的无以复加。
“叶白衣定有法子救你。”
“阿絮……”
温客行拽住了想要将他抱起的周子舒，胸前那一剑刺伤了他的气胸，因此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反出半口鲜血来。
“我就是那个……唯一成功的药人。”
周子舒听到温客行的话，突然瞪大了双眼，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喝的是什么东西。
“小时候……被买主买走之后……我逃了……你不要救我了……收好……我的血……”
“你放屁你想都别想。”
周子舒从未感觉到自己的心是如此沉重，重到仿佛要从他的心窝里掉出来，重到压得他喘不上气。
可害他如此的源头却还不肯放过他。
“阿絮……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你活着……就不会让我一个人……”
此话一出，周子舒像被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
那个他捡回来的孤儿，那个他怎么问都不肯说自己是从哪来的孤儿，那个死了之后自己反而好起来的孤儿，那个师父背着自己偷偷埋了的孤儿。
那个自己曾以为失去的人，原来不是曾失去，而是要失去了。
他周子舒造的杀孽竟有如此重，重到老天要以这般残忍的手段将他抽筋扒骨，痛得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你要保护我……就得……先让自己活下去……”
“温客行！！！”
周子舒气急攻心，喉头一甜竟是生生被逼出了一口心头血。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温客行你果然是恶鬼之主，竟能把活人折磨至此。
“对不起哥哥……我再也……。”
我再也不骗你了。
这夜色，大概再也不会美起来了吧。
06
“腰杆挺直调整气息，就你这运息的方式迟早练废。”
“是，师父！”
四季山庄里，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子正被自己的师父拿竹竿敲打着练习基本功，虽然总在挨打，但男孩脸上毫无愠色，反倒一脸虔诚的按照男人说的方式调整。
“阿絮，适当教育是可以，但是这么夸张的威胁可不合适啊。”
屋内又走出一白衣男子，男人手里拿着一柄折扇，脚下生风器宇不凡。
“轮得到你来教育老子。”
周子舒随手扔了个石子打在温客行身上，温客行不避不躲，笑嘻嘻的挨了下来。
几个月前他差点死在岳阳，叶白衣用了大半辈子的内力保住了他的命，并且给两人配了保命的药方，虽说以后周子舒需得每月以温客行的鲜血解毒，温客行也得日日喝药与体内的药物对冲，但好歹是活了下来。
两个将死之人，又白白从老天那里赚了几十年的相伴，因此活的格外珍惜。
温客行笑容满面地坐到了周子舒旁边，把脑袋枕在周子舒肩膀上。
“疼不疼了。”
周子舒拉过温客行的手，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纱布。
药人每月放血，需得从手腕筋骨处取血，想当日要不是手腕上有伤，温客行也不至于被一帮臭鱼烂虾重伤至那般地步。
“阿絮亲亲就不疼了。”
“放屁。”
周子舒嘴上不饶人，动作却诚实地轻吻了上去。温客行看周子舒这个样子喜欢的要紧，一把把人抱了个满怀。
“对了，你小时候救了我为什么没死？既然没死又为什么不回去找我。”
“你小时候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中了毒，所以喝了我几个月的血就好的差不多了。我那个时候也不是因为救你才死，而是体内的药物太烈身子扛不住才断了气息。后来秦庄主把我埋在了后山，被几个欲投奔鬼谷的大盗当富贵人家的儿子给挖了出来，他们本来是想弄点盘缠，谁知道挖出来个还有气儿的，其中一个人说我从地底出来还能喘气，天生就是个小鬼，所以他们就带我去了鬼谷。当时青崖山的规矩你也知道，只进不出，我只能先活下来再想着出来的事。”
“嗯～我还以为温谷主是遇到了美人儿乐不思蜀呢。”
“啧，哪有美人儿比你更会蛊惑人心的。”
温客行眼眉带笑，赶紧亲了一口以表忠心。
“师、师父，我这个动作还要保持多久啊。”
周子舒正准备亲回来，被张成岭这一打断顿时后悔把这小子带在了身边。
“加练一炷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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